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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二人饮茶(一)

第十三章 二人饮茶(一)

阿卡丽在村外和罗恩分别,独自慢慢朝德莱文家中走去,一路上沉思默想。她在门外停下,举手正要敲门。

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你有什么事,孩子?”

她急忙转身,看到德莱文拄着雕得奇形怪状的拐杖站在身后。他披着棕色的连帽斗篷,像一个牧师,老旧的皮腰带上挂着烟袋。在一副雪白的大鼻子上方,硕大的鹰钩鼻醒目的蹲在脸的中央,深陷的眼睛正从粗大的眉毛下紧盯着阿卡丽,等待她回答问题。

“我有事情要请教。”阿卡丽说,“罗恩找人修凿子,我没事干,所以来问您几个问题,不知方不方便。”

老人咕哝了一声,伸手去推门。阿卡丽注意到他右手带着一支金戒指,上面的红宝石亮闪闪的,表面现出一个奇怪的标志。“你也进来,我们会谈很久,你的问题从来都没完没了的。”屋子里面比木炭还黑,弥漫着一股辛辣味。“现在得点个火。”阿卡丽听到老人在屋子里转,随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,接着是他的诅咒声。“找到了!”一点白亮的火星闪出,然后一朵小火苗摇摇晃晃的站稳了。

德莱文举着蜡烛站在壁炉前。一把雕花繁复的高背木椅面朝炉壁放着,周围满是一堆堆的书。椅子的四只脚都雕成鹰爪的样子,靠背和座位大搭着皮垫,上面印着突起的漩涡状玫瑰花饰。一些较小的椅子上放着成堆的卷轴,写字台上墨水瓶和钢笔散了一桌子。“自己找地方坐,切记要小心,这些东西可是很贵重的。”

阿卡丽跨过写满古怪符号的羊皮纸,轻轻从椅子上搬起发脆的卷轴,把它们放在地上。坐下去的时候椅子上腾起一片灰尘,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。

德莱文弯下腰,用蜡烛点燃炉火。“不错,没有比围炉聊天更舒服的事了。”他拉下风帽,露出的头发不是想象中的雪白,而是像银子一样的颜色。他在火炉上挂起一个茶壶,然后坐进高背椅里。

“现在你想知道什么?”他严肃却不失和蔼地问道。

“嗯~”阿卡丽琢磨着怎样引到她的问题上最合适,“我老是听人说起龙骑士,和他们传说中的超凡本领。几乎所有人都盼着他们回来。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起源,龙从哪里来?除了有龙相伴之外,他们还有什么过人之处?”

“题目很大。”德莱文咕哝了一句,敏锐的撇了她一眼。“如果要把有关他们的所有故事都讲给你听,明年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们还坐在这儿呢,必须长话短说。不过在开始之前我得抽袋烟。”

阿卡丽耐心地等着德莱文填满烟丝。她喜欢德莱文。这位老人有时候显得暴躁易怒,但他好像从来不吝啬在阿卡丽身上花时间。阿卡丽曾经问他从哪里来,德莱文笑着回答说:“一个很像那赛尔的小村子,只是没那么有趣。”阿卡丽好奇心起,就向姨父打听。但保罗所知道的,也只是大约在16年前,德莱文在那塞尔买下房子。从那以后一直安安静静地住在这儿。

德莱文用火绒箱点燃烟斗,连喷了几口烟,然后说:“这个我们开始了就不要打断,除了喝茶。嗯~关于龙骑士或者叫瑟图戈。就是小精灵对他们的称呼。从哪讲起呢?他们纵横了无数个年头,在最鼎盛的时候,统治的地域两倍于现在的帝国。数不胜数的故事在讲述着他们,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。如果你对每一种说法都信心十足,就会期待他们具有仅次于神灵的能力。学者们穷毕生之力,企图将神话从事实中分离出来,但是否有人能成功,属实可疑。但是如果将我们的问题局限于你所提的三个方面,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任务,那就是:龙骑士的兴起;为什么他们的地位如此崇高;以及龙从哪里来。我将从最后一点开始。”阿卡丽向后靠着椅背,倾听老人让她心神松弛的声音。

“龙族的历史没有起点,除非从泰莫利亚自身的存在开始算起。如果它一定要有一个终点,那必将也是这个世界的末日,因为他们像大地一样坚韧顽强。他们和矮人族,加上其他一些族类,是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,比其他种族更早的生活在这里。他们繁荣昌盛,为自己与生俱来的荣光所骄傲。他们的世界亘古不变,直到最早的一批小精灵驾驶银船,远渡重洋来到这里。”

“小精灵从哪里来?”阿卡丽插嘴问道,“为什么他们被叫做美好的种族,真的有小精灵吗?”

德莱文皱起眉头:“你到底想不想知道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呢?如果对任何有疑问的地方都穷追不舍,你就不可能知道。”

“我很抱歉。”阿卡丽说着低下头,做出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。

“不,你没有。”德莱文带几分玩笑的样子说。他移开视线,看着炉膛里的火,它正一下一下舔着茶壶底。“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,精灵族不是传说中的人物。他们被称为美好的种族是因为他们确实比其他族类更优雅、更善良。他们自称从一个叫艾拉利亚的地方来。但这个地方什么样,在哪里,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。”

“那时候精灵族非常高傲。他们法力高强,以为龙族不过是一种动物。这个误会最终导致了一个致命的错误。一个鲁莽的精灵少年偶然伤了一条龙,就当他是普通的雄鹿一样,然后把龙杀掉了。龙族震怒,伏击并杀死了这个精灵。不幸的是,流血事件并没有到此结束龙。族集结起来,向整个精灵帝国发起进攻。精灵族为这个可怕的误会感到万分沮丧,很想化干戈为玉帛,但却苦于无法找到与龙族沟通的良策。”

“长话短说。从此,掀起了一场令双方过后都懊悔不已的血雨腥风。一开始,精灵族只求自卫,不求杀敌。但龙族凶猛的进攻迫使他们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反击。这场战争历时五年,如果不是一个名叫阿卡丽的小精灵找到一枚龙蛋的话,还不知要持续到何年何月。”

听到这里,阿卡丽惊讶地连连眨眼。“哦,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位同名者。”德莱文说。

“不知道诶。”

“那么你会发现这一切更加有趣了。”德莱文说。他把茶壶从火上勾下来,将沸腾的水倒进两只茶杯里。递了一杯给阿卡丽,提醒她这茶会让人不思睡眠,趁它还不是太浓,赶快喝。阿卡丽试着抿了一小口,却烫着了舌头。德莱文把自己的那杯放在一边,继续吸他的烟斗。

“没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一枚龙蛋被抛弃在外。有人说,是因为他的父母死于一次精灵族的袭击。另一些人相信这是龙族的刻意安排。不管怎样。阿卡丽意识到了养大一条友善的龙所具有的深远意义。于是她密密的照料他,并从古语中为他取名叫做拜当。拜当长大后,他们一起在龙族中四处游说,劝龙族与精灵族和平共处。这两个种族最终缔结了合约。为了保证同样的悲剧不会再次发生,他们认为有必要建立龙骑士一族。”

“一开始龙骑士建立的初衷不过是作为精灵族和龙族之间联系的纽带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们的价值得到承认,并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利。最后他们以威洛恩加岛为家,在上面建立了一座城市———多路城。在卡利古拉颠覆他们以前,龙骑士比当时泰莫利亚所有的国王更显赫。现在我相信我已经回答了你的两个问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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